云燕归

苏州游侠儿

……一时兴起之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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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天祭地祭人,此其祭祀的常规之解。但这往往用在比较隆重的祭祀;而平民百姓的祭祀,多半只是祭人而已。
游侠儿们的身份不高,自然也是百姓那般祭法。
只是他们还有祖师爷要拜。
“老早传下来的规矩了,虽然我们学不得飞龙探云手,但是李寒空就是咱的祖师爷!”
“哎哟知道了……我拜还不行吗。”一个青年捂着头,看着眼前像模像样的牌位,无奈地取了三支香点燃,烟雾袅袅而上,飘荡在这小小的祠堂内。
那个教训青年的中年人点了点头。
“行了……!今儿林家姑娘要比武招亲,围观的人肯定很多,正是咱下手的好机会,拜了祖师爷,咱肯定能发财!”
“是!”

青年人装作一个来看招亲的小老百姓,混在人群的最外围。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,他瞅准一个人的衣袋,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,眼睛还在盯着台上打斗。
那紫色衣服的姑娘大概就是林家小姐了吧?这一手剑法使得真绝。
在她以剑刺中对手的腕并挑飞兵器之时,他的目标高举双手欢呼。
好机会!
叫好的同时,他的眼睛马上转了回来,极其快速地确认了一下目标,一伸手再一缩手,手上已多了一个半鼓的荷包。
他颠了颠分量,觉得还可以,偷偷塞进了自己的衣襟,然后假装看不清楚要往前挪去。
如此这番又作案了两次,他已进无可进,只能往左往右,似乎是要找到一个好的角度。
又一个使双锤的彪形大汉被林家姑娘踢飞了,青年一哆嗦,突然有些不敢继续偷下去了。其实他刚刚运气蛮好,偷到了一张银票,够他们一伙人吃好久了,完全可以收手了。
但接下来上来的一个人很有意思,听对话似乎和林家姑娘有旧怨,他决定看完这一场再走。
那个新上去的家伙拿着一柄有些生锈的铁剑,架势摆的不错,气势也不输林家小姐,青年在台下不禁凝神屏气,有预感这会是一场很精彩的比拼。
林姑娘气盛难平,挥剑就是两道剑气,那人躲开一道挥剑劈散一道,趁势而上,突然伸手并绕身而过,而并非攻击,这完完全全是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,台下也有不少人在喝倒彩的。
但是林姑娘羞愤的表情不是假的,大家这才去看刚才那小子伸手到底干了些啥,只见他手上竟是一个绣彩的荷包!
“嘿,好家伙,偷人家姑娘东西算什么?打呀!”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。
青年呆愣着,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人捏着荷包的手,心思随着上面的缨络晃来晃去。
他的脑袋里不住回想着刚才那一刻,那人只是一伸手一绕身便将东西顺走,神出鬼没,无人察觉,他……他这是看见贼祖宗了啊!
“莫非这就是失传已久的飞龙探云手?听说南盗侠应该已经去世十多年了……难道这是南盗侠他后人?”青年自言自语,淹没在一片起哄声中。
而他的心也早已离开了这场本就有些荒唐的比武,直直回到了那个有些破旧但香火不断的小祠堂,让他的眼睛看见了排位上那简单而又遥远的三个字——李寒空。
这让他无缘得见赫赫有名的蜀山仙剑派剑法,但这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他似乎终于亲眼看见了飞龙探云手,他们这一行最渴求的功夫啊。

“我是说真的,那个最后打擂台的他真的……哎哟!怎么还打我?”
“你这不屁话吗,今儿我们几个或多或少都在擂台边上,你当我们瞎的啊!”中年汉子骂咧咧地绕了两圈,很是焦虑,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期盼浮于面上。
“今儿那小伙子会的肯定是飞龙探云手无误!而他已经毫无疑问会做林家女婿……如果一切顺利,我想我们是有机会接触到他的。”他最后一拍桌子,“无论是谁,以后只要碰见他,务必想办法问他是否能传授飞龙探云手!”
游侠儿们齐齐响应号召:“好!”
只是第二天他们就失望了。
林家堡堡主林天南亲自宣布,昨夜堡内出现一只蛇妖,林家小女和那位新晋女婿外出追查,仍未归来。
但是他语气中似乎饱含着怒意,像是对这个女婿极为不满。
游侠儿们只得将拜师学艺的想法搁置了,谁知这一搁置就再也没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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