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酒
清明节还是不该什么都不写……一小时摸鱼，一千多字。
写写虐惨我的这对师徒。
清明最适合补刀了呢。
祭酒
山上已过了一日寒食，清明就要到了。虽然入山的弟子自当摒弃世俗杂念，但是请求下山祭祖的弟子还是络绎不绝。
“蜀山又要清净两日了。”铁笔刚刚和一个亲传弟子道别，摸了摸后脑勺，看向天边。
“是时候去看看他了。”
锁妖塔遗迹向来是蜀山禁地，更别谈魔教之乱之后了。
“其实说到底，要被禁止出入的不过是神魔之井的井口，进遗迹不穿封印总还是可以的。”当时，玉书听完太武重新下达的门规之后，看到了铁笔略显失落的神情，如是说道。
太武听到了，也没有说什么，只是继续宣布门规。
铁笔终于重新恢复了精神。
没有坟也没有碑，有的只是尚还留存着的凛然剑意。
再加上故人的一些回忆，这就是他留在蜀山的全部了。
雁过留声，人过留痕，但这痕迹终将微不可察，为人忘却。
只是，那些回忆现在总还是新鲜的。
“师傅，弟子来看你了。”
铁笔提了一坛酒，慢慢地浇在了残破不堪的地上。血腥味和刺鼻的酒味混杂在一起，澄清的液体缓缓流淌，变得浑浊。
“弟子总也学不会喝酒，不晓得这酒好不好，希望您笑纳。”
“您以前说我虽然拿的不是紫竹狼毫，却总学文人在那边挥笔舞墨，没个蜀山弟子样，但这一年弟子灵力已有小成，山上山下连‘墨圣’的名号都开始叫起来了，师傅你可不能再笑话我了。”
“再说，师傅你总是下山云游，山上都不怎么待的，那样子，又有几分像蜀山弟子了？”
“但是师傅还是很强啊。一贫师兄的剑术那么强，师傅却能和师兄打个不相上下，我就不行了，总是要承蒙他指点一二，现在好歹没有辱没了七圣的名头。”
“说到名号，我们这七圣的名号也各有不同，而且还多半是门下弟子叫出来的，也是今年的新东西了。”
“凌音师妹是音圣，草谷师姐是医圣，玉书师兄是书圣，一贫师兄是酒圣，青石师兄是棋圣。至于掌门太武师兄，他啊是圣君。师傅也该知道的，掌门他擅长五灵之力，估计是怎么叫怎么不好听，就成了今天这样子了。”
“说来也奇怪，蜀山弟子多用剑，如今却没个‘剑圣’。我听说一贫师兄差点被叫做剑圣，但他说怕抢了独孤师伯的名号，誓死不从。师伯都不在山上多少年了，师傅你说，他何必在意这么多呢？”
“不过师傅也是剑意堪比剑圣的人啊。要是师傅还在，这七圣肯定轮不到我的份了。”
要是师傅还在……
铁笔摸了摸酒血混合的湿漉漉的地，这里便是他命尽之处。
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哭成了什么样子。
想自己无亲无故，后来最亲的就这么一个师傅。五年晃眼一过，却直接见了他最后一面，那心情，差不多就是伤心欲绝。
不过，快了。
魔君已经被封印在血玉里，血手被缚在伏魔柱上，枯木也已经在净天教内乱中被无天手刃。当时在场的三个，已经各有各的下场，尤其是二十年内，魔君将被血玉完全净化殆尽。
“师傅……您大仇将报了。”铁笔闭上眼睛轻轻地说。
他站起身，捡起酒坛，发觉还有些分量。
他咽了口唾沫，将那点残酒灌进了喉咙，饮罢就是一阵咳。
“弟子果然还是不喜欢酒味。”铁笔讪笑道。
“师傅，明年再见。”
他恋恋不舍地转头，却走得决绝。
血色的天地里，唯他一人独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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